三个月前,沈孺犹豫很久后,进了那姑娘的院子。
之后,我便再未见过沈孺。
起初是他内疚,躲着我不见。
之后是他想见我,我想着法子避而不见。
最近,外室查出身孕,沈孺急了,他疯狂地要见我,要给外室一个名分,给孩子一个身份。
他准备了很多道,也准备了很多的眼泪和感情,欲妻妾两全。
小麦芽问我:「您要像这世间被辜负的女人一样,忍着痛为夫君管后院?」
我白了她一眼,给她看了和离书,她轻抚胸口,长舒一口气。
我郭家的女儿,怎会像她说的那样不堪?
小麦芽不信我真能舍了沈孺,她试探我:「小姐,您真舍得吗?即使有了那外室,相信姑爷也会对您很好。」
这话我信,我是沈孺第一个动心的人,也是这么多年真心对待的人,舍下我,对他来说很难。
他所求从不是放弃我,纳新人。
他选择的是既要又要,对他最有利,对我最委屈的一种。
顿觉恶心,来了一念,我逗小麦芽:「若他不能像以往日日来我这里,你看他去了姨娘院子,你会怎样?会认为他待我很好?」
「若他让我把那孩子记在名下,又要我去养育那孩子,你会怎样?会认为他待我很好?」
小麦芽吐了。
我说:「这回信了?」
她狂点头。
我说:「去告诉周伯,我们不日将回府;去告诉宋罡,递帖子,启动和离。」
小麦芽领命而去,脚步轻快,用行动表明她有多想离开沈府。
不止她,周伯和宋罡的效率也惊人。
不过三日,事情就都办得差不多。
沈孺,你看,离开你是众望所归啊。
小麦芽催我:「是不是可以见姑爷了?」
我点点头,强做镇定。
成亲时,身边有爹娘,哥哥们帮着把关。
和离时,我要自己办。
等待的间隙,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紧张,我回忆往事。
八年前,我还是个娇俏的小姑娘。
负责收集情报的二哥,收到消息:皇后有意把我选做太子妃。
他急着劝我:「小妹,咱不能嫁,那太子坏、丑。」